陸墨的耳朵染上一抹薄紅,心頭滾燙。柳晴晴酒后失態勾上他,那醉人芳菲的唇,至今難忘。陸墨難為情的別過臉,捶了江妄一拳,“別胡說八道。”柳晴晴跑上前來,少女身上的體香就著空調的冷風席卷過來,陸墨喉間一緊,不敢正眼看她。她的聲音更是輕輕柔柔,令人舒服,“你姐姐在哪個病房啊,我去看看她。”“在708。”“好,那我先去了,你們慢慢聊?!绷缜绫持及p快的往另一邊去,她的頭發似乎長了些,如同精靈一般……陸墨看著她的身影發愣。“怎么樣,漂亮吧!”江妄大大方方的笑他,“我早就跟你說過,人家是只潛力股,比阮嫣嫣可強多了?!薄皠e胡說八道,我跟柳晴晴什么都沒有?!薄澳阆胗杏植皇遣豢梢?,反正你和阮嫣嫣都分手了,人家又喜歡你,你們門當戶對的,又考上了一所院校,多好啊?!薄拔覜]心情?!标懩加铋g染著愁緒,“我奶奶病重,大概是不行了?!薄癆國第一夫人?”江妄看過照片。年輕時候的秦瑜當真是萬里挑一的美人,那氣質,那長相就連當今的頂流都比不了。不僅長相好氣質好,生的兒子又那么出息,聽說她自身就涵養極高,還特別優秀。老天爺到底給她關了哪扇窗。陸墨當然不可能把自家奶奶所吃的愛情之苦告訴其他人,嘆氣道,“嗯,人已經不清醒了?!薄皼]能見奶奶最后一面是我的遺憾?!苯牧伺乃募?,也陷入深思。生老病死,各有命定。誰都逃不過?!安徽f這些了!”陸墨問他,“你確定跟我一個系?”“怎么,不樂意??!”“我以前好像聽你說過,對物理不感興趣?!薄澳鞘且郧奥铩!逼鋵崒齺碚f,報什么都差不多,他沒什么特別想學的,報物理系至少能繼續和兄弟在一起,他們又愛好相同,也是本地人,做什么都方便。等入了學分宿舍,找到宿管阿姨把他們分到一個宿舍不就好了!“柳晴晴準備選什么系?”江妄,“這個你自己問她不就好了,干嘛還要多此一舉讓我傳話?!标懩?,“我就隨便一問。”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,陸墨問他,“你們還沒吃晚飯吧。”“肯定啊,不是來找你吃的么?”正說著,沈知初從電梯里出來,她提著保溫桶,給陸韻做的晚餐都在里面?!吧虬⒁?!”“喲,陸墨,怎么在這兒呢?!薄拔彝瑢W在里面陪我姐。”陸墨介紹江妄,“沈阿姨,這是我同學,江妄。”江妄,“阿姨好。”沈知初笑著點了下頭,和他們寒暄幾句就去了病房。沒一會兒柳晴晴就從里面出來了,“我們走吧,韻韻姐有人照顧了?!标懩?,“我請你們吃飯吧,這附近有個不錯的地方。”柳晴晴看了眼時間,不早了,她現在對吃的也不是那么的饞,剛要拒絕,江妄道,“大少爺請客,今晚必須狠狠的宰一頓,柳晴晴,敞開了吃啊,開學前的狂歡。”如果她不去,估計會掃興。柳晴晴只好應聲,“好?!标懩囊暰€不經意間搜過柳晴晴,他到現在都沒緩過神,這是柳晴晴。三人往電梯口走,走廊燈光落在柳晴晴發梢,泛著柔軟的金芒。她走在陸墨身側,步子輕快得像踩著風,白色帆布鞋跟地面相觸,發出“嗒嗒”的輕響,一下下敲在陸墨心上。陸墨余光里總晃著她的影子,白色連衣裙的袖口松松垮垮堆在小臂,露出的皮膚白得像浸在涼水里的玉;側臉線條比記憶里利落了太多,下頜線繃出好看的弧度,連說話時微微動的嘴角,都像是被精心描過的淡粉。陸墨喉結滾了滾,又想起在他家的那一晚,柳晴晴主動勾住他的脖子,在他身上的張牙舞爪。電梯門開的瞬間,江妄率先擠進去,回頭催他們:“快點啊,我肚子都叫了?!绷缜缦冗~進去,轉身時發絲掃過陸墨手臂,帶著點洗發水的清香,混著少女身上特有的淡淡奶香。陸墨像被燙到似的往旁邊縮了縮,指尖卻還殘留著那陣柔軟的觸感,心頭猛地竄起股熱意,耳根“騰”地紅了。電梯里空間逼仄,他刻意站在角落,目光落在跳動的數字上,余光卻忍不住追著柳晴晴轉。她正低頭跟江妄說什么,睫毛垂下來,在眼瞼處投出一小片陰影,笑起來時肩膀輕輕顫,像春風拂過的柳葉。陸墨盯著她顫動的發梢,突然慌得厲害,趕緊仰頭看天花板,假裝研究電梯頂部的通風口?!瓣懩?,你看什么呢?”柳晴晴忽然抬頭問他,眼里帶著好奇?!皼]、沒什么。”他舌頭打了結,聲音都有點抖,匆忙低下頭,視線撞進她清澈的眼底,那里盛著自己的影子,小小的,帶著點狼狽的紅。陸墨心臟“怦怦”狂跳,猛地別過臉,耳尖紅得快要滴血。江妄在旁邊看得直樂,故意撞了陸墨胳膊一下:“你臉怎么跟煮熟的蝦似的?電梯里悶著了?”“閉嘴?!标懩珢灺晳凰?,卻不敢看柳晴晴,只盯著電梯門倒映出的自己——眉頭緊鎖,耳朵紅得顯眼,活像個被抓包的小偷。出了醫院,晚風帶著夏末的涼意吹過來。柳晴晴下意識攏了攏裙擺,發絲被風吹得貼在臉頰,她抬手去捋,手腕纖細得像一折就斷。陸墨盯著那截手腕看了兩秒,突然脫下自己的薄外套,遞過去時手都在抖:“穿上吧,晚上涼。”外套還帶著他的體溫,疊得整整齊齊,遞到柳晴晴面前時,指尖幾乎要碰到她的手。柳晴晴愣了愣,接過外套時指尖擦過他的指腹,陸墨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,插進褲袋里攥緊了拳頭,掌心竟沁出點汗。柳晴晴把外套往身上披,衣服寬大,裹著她纖細的身子,倒有種說不出的乖巧。她抬頭沖陸墨笑,眼里映著路燈的光,“謝謝!你不冷嗎?”“不冷!”陸墨硬邦邦地答,視線飄向遠處的樹影,不敢看她笑起來的樣子。那笑容太亮,像把他心里藏著的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,全照得明晃晃的。江妄在旁邊捂著嘴偷笑,拽著柳晴晴往路口走:“別管他,咱們陸大少爺年輕,這點風霜都扛不住,以后找媳婦兒了可怎么好!”一路往餐館去,江妄在中間插科打諢,柳晴晴偶爾搭話,笑聲像串在風里的銀鈴。陸墨走在最外側,腳步慢悠悠的,耳朵卻支棱著,把她的每句話都聽進心里。她聊起暑假減肥時每天跑五公里的崩潰,說起第一次穿裙子時的緊張,連抱怨的語氣都軟軟的,帶著點嬌憨。陸墨聽著聽著,嘴角不自覺地彎了點弧度,又趕緊壓下去,假裝是被江妄的話逗笑。有些人,不知不覺就走進了你心里,只是你一無所知。陸墨一向是那種很溫暖的大男孩,以為對柳晴晴的關心是很正常的,殊不知,他所做的一切早就超越了正常的同學關系。